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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恶魔:极端暴力为何越来越低龄化?

刘晓凡 曾奇峰心理工作室 2022-11-15


清明节:你和孩子怎样谈死亡?(点击)

就在前几天,凤凰新闻报道,湖南高二女生罗某,被同学用刀捅死,凶手和死者的年龄都是16岁。无独有偶,2019年残忍杀害10岁女孩的蔡某某,年仅13岁,就在警方现场取证的时候,他还拍视频和同学炫耀,并强调:“我虚岁14”。

当时,因未到法定刑事责任年龄,大连警方依法对其进行3年的收容教养。

虽然在2021年3月1日,相关的刑法修正案实施,明确规定12至14周岁,在特定情形和特别程序的前提下,实施的暴力犯罪行为,可以依法追究刑事责任,但总会有年龄更低,手段更残忍年少的恶魔出现。

本应天真无邪的年龄,却成了杀人凶手,为何现在极端暴力越来越低龄化?

严苛的超我


超我,指的是人格结构中道德、良心和理想等部分,在人生的最初阶段,由孩子和父母的互动中形成。

每个人对超我的体验是不同的,因为个体天生的某些秉性和父母人格的互动,形成各种各样的“超我”结构,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和外界相处的模式。

有时候,这部分可能被体验为极其严苛的,就好像时时刻刻,总有一条无形的惩戒之鞭悬在头顶,细微的监管着每一次“错误”,随时准备挥下。

早在2006年,当时有则爆炸性新闻轰动全国,浙江省乐清市虹桥镇的一位11岁女孩,杀害了同村3岁的女孩蒙蒙(化名),她先是用红枣、花生哄骗受害者上楼,然后用绳子胶带将其勒死,在把尸体抱进柴草堆中隐藏起来。

整个犯罪的过程蓄谋已久,环环相扣,凶手兰兰在杀人后正常到学校上课,就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,还曾到死者家里,谎称蒙蒙被一名中年妇女,用糖拐跑了,说的活灵活现。在警方审讯时,她表现的轻松自然,一脸淡定。

经记者调查后了解,兰兰是名留守儿童,父母很早就在北京做生意,是被奶奶抚养长大,由于家中孩子较多,她性格又颇为顽皮,经常因为“不听话”被绳子绑起来“教育”,多次被胶带贴住嘴上矫正歪嘴,就在事发前的上午,兰兰还被绑在椅子上,后来被邻居婆婆看到,于心不忍,将其松绑,还给吃了午饭。

而据其交代的杀人动机,是因为蒙蒙的姐姐在二年前玩游戏时,把兰兰的姐姐推倒,腿受了伤,根据大人回忆,她的姐姐确实腿断过,但不是别人推的。

我们无法得知,在兰兰的婴儿期,父母是如何照料她的,因为根据克莱因的理论,当宝宝没有被及时的哺乳、照料和安慰时,他们会在内心里攻击这个乳房,并担心被反过来遭到攻击,这也是著名的被迫害妄想的源头之一。

如果母亲在养育的过程中,稳定的爱着这个孩子,这种被迫害的妄想就会慢慢转变,宝宝会因为曾经的攻击感到愧疚,并尝试去补偿,此时和互动产生的超我,作为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出现,阻止婴儿对乳房的攻击,可以看出是一种“良性”的。

如果母亲的情绪并不稳定,甚至有些焦虑和暴躁,这种状态可能会被婴儿理解为攻击,被迫害妄想被“坐实”,成为日后人际关系中的隐形炸弹,在意识层面,个体可能会在日常的生活中敏感的解读到他人的“恶意”和“阴谋”,并因此滋生出幻想的画面,甚至作出反击的行动。

通过记者调查的信息,可以看到兰兰的父母平时不在身边,奶奶承担了照料者的角色,她在和孩子互动的过程中,作为部分“超我”的功能,是极为严苛的,带有强烈的惩罚性。

当如此苛刻的部分出现,自我可能会开始否认和压抑,以至意识不到超我的存在,因为太让人“难受”了,兰兰在作案的过程中,没有任何道德和良知上的压力,她认为是死者的姐姐,先攻击自己的姐姐,所以才做出的报复行为。

兰兰用自己遭受惩罚时的胶带和绳子,杀死了另一个无辜的生命。


受挫的攻击性

如果观察儿童的游戏,就会发现其中“残忍”的一面,男孩在战争游戏中,幻想割掉对方长官的头,女孩可能会把某个娃娃或女王的肚子抛开,看看从里面能挖出点什么。

尤其是在俄狄浦斯期阶段,这些游戏里蕴含了对父亲或母亲象征性的攻击,随着年龄的增长,攻击性升华,变的更有建设性和创造性。

比如:在一场足球比赛中取得胜利,学业名列前茅,在各种竞争中获胜,都是象征性的“干掉”了对方,但这种方式符合社会的规范和人类的良知系统,或者说是“超我”的监管。

如果这种升华的攻击受挫,甚至没有机会升华,就会停留在原始阶段,像游戏里的儿童那样,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体现出来,在电视里可以看到,有些输球的足球队员,恶狠狠的踹向角球的旗杆,甚至和对手开展肢体冲突,相互殴打。

在竞争中落败的个体,气愤的摔东西,把手中的杯子砸向地面,那些本来名列前茅,但几次考试都排名靠后的学生,往往会开始沉迷网络游戏,并且专注于攻击性特别强的游戏角色,进行最原始的砍杀与肉搏,如果此时他们被强行的停止游戏,可能就会出现心身症状或是和父母直接的冲突。

攻击性升华的渠道受挫,退回到较为原始的阶段向外倾泻,或者对内,转向自己,这是造成抑郁和自杀的诱因之一。

2012年,有两名高中生在十天的时间,辗转10省,连杀7人,抢劫所得的钱财,大部分用来去网吧消费。17岁的刘某性格内向,不爱说话,身材也较为弱小,经常被人欺负,但在游戏中,他却可以大杀四方,击败无数人,其母亲的教育方式也很简单,就是用棍子疯狂的殴打,经常把棍子都打断。

他和同样内向的付某相识后特别投缘,相约一起抢劫弄点钱,然后从云南边境偷渡到越南贩毒,结果让7个家庭陷入悲痛之中。

两人在学业上屡屡受挫,出去打工的时候,又被父母叫回家里换个学校念书,但同样没有进展,只好又跑到网吧里去打游戏,刘某上网被老师发现,后来让其对父亲下跪,发誓再也不去网吧。

他们攻击性的升华渠道全部被堵死,只好用最原始最残暴的方式,向外倾泻。

攻击性和升华

一般来说,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,攻击性会自然的寻找到一个升华的渠道,这要结合他们的天赋、后天的学习和父母的帮助。

有在学习上获得满足,或是通过体育运动,甚至是和他人的辩论,就是那些能在某种有意和无意的状态中,获取某种竞争规则上的胜利,父母可能要提供众多类似的机会,让孩子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进行“试炼”,最终找到适合自己的升华渠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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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众多的少年杀人案件中,大部分家庭的照料者的特点都是极为严厉,频繁的使用惩罚,不允许孩子犯错,不稳定的情绪等等,还有一些完全相反的情况,他们对孩子所有的异常行为都轻描淡写的带过,大连杀人男孩蔡某作案后,有位邻居反映,这个男孩多次尾随女性,曾掀过一个女孩的裙子,受害人前去理论时,还被蔡某的父亲大骂。

这是养育孩子,在超我视角下的两个极端,前者扮演了一位严苛的角色,后者几乎没有建立适当的约束,大部分家庭都在中间地带。

不过,可以通过一个小故事,来测试一下超我的“水平”,把这个故事讲给孩子或者自己听,然后看看答案是什么。

一个旅行者背着包向前方走去,按照任务约定,他需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,太阳即将落山了。突然,意外发生,旅行者不小心摔了一跤,顺着坡上的细沙滑了下去,停下来的时候,身体没有受伤,但恐怕无法按约定的时间到达目的地了。

这时,有个身穿制服,发布任务的长老突然出现。此时,他会说什么,他的表情和感受是怎么样的?旅行者会说什么,他的表情和感受是怎样的?

旅行者会到达目的地吗?

此时,抓住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和画面,然后叙述下来。身穿制服的长老可以看成是超我的象征,如果出现的画面是较为积极,保护和鼓励的性质。那么,这个超我,更趋向于“良性”,具体到关系、工作或者生活中,这个人就会比较有安全感,拥有更强大的韧性,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比较灵活。

长老的反应趋向于惩罚性质,就可以考虑在和他人相处中,是否有更多的内疚、愤怒和恐惧,或者被迫害的一些想法,这些感受对关系具有破坏性。

尽可能自由的描述这些画面,而不是去想应该是怎么样的,在这个过程中,觉察自己和这个世界互动的模式,然后找到更恰当的转变方法。这个测试,当然是利用了人类心理伟大的投射机制,每个人的答案都是独特的。

愿你拥有“良性”的超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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